技术民族主义的兴起、影响及应对

黄汉权   

一、技术民族主义再兴起

什么是技术民族主义？技术民族主义与民族主义有很大的关联，技术民族主义是对技术采取民族主义的态度，强调重要和关键的核心技术必须由本国机构和企业掌握，不能依赖外国供给，这样才能确保民族利益和国家安全。技术民族主义对应的概念是技术民族主义，最早由学者罗伯特·莱许在20世纪80年代提出，世界老二日本对美国世界第一的地位提出了挑战，罗伯特教授提出要采取技术民族主义措施以防技术突破机会被日本人夺走。

技术民族主义的行为早已不存在。冷战期间，美苏两大集团之间实施技术封锁，国家与国家之间发生贸易摩擦，技术的交流、技术产品进出口有很多限制。20世纪70-80年代，美国、日本在半导体领域开始研究技术民族主义的对抗行为。上世纪90年代，苏联解体以后，世界全球化进入高潮，各国之间更侧重于合作交流，对技术民族主义有所淡化，观点、看法、做法很少。

本世纪金融危机以来，特别是中美贸易战以后，大国博弈更加激烈，世界经济进入到新一轮科技革命和创新引领发展阶段，为各个国家进一步强调技术的重要性特别是技术在竞争当中的地位进一步凸显，国际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回潮，技术民族主义再度兴起。典型的两个例子：半导体产业，各国都在开展比较激烈“军备竞赛”。半导体产业国际化程度比较高的行业，产业链很长，涉及零部件、元器件很多，不同的产业链环节在各个国家有不同的布局，各国形成一种合作交流，对整个产业发展都是最优的。目前，各个国家都想在边过建立起一个自己独立完整的产业链，各个国家增加对半导体的投资，引进国外布局本国的产业要求回到本国投资生产。美国《无尽前沿法案》提出对半导体等技术大规模投资1100多亿美元。欧盟《欧洲处理器和半导体科技计划联合声明》投入1450亿欧元，弥补欧洲半导体生产短板。日本、韩国也一样。各个国家都想自成一体，担心某个环节缺失，受别的国家卡脖子，被别的国家拿捏。效率方面的降低，同时也形成了芯片短缺，在半导体方面限制一些出口、国际合作，导致芯片慌，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另一个典型案例通讯（5G）。美国和欧盟同盟国正在建立排除中国（华为）使用，建立起60多个我企业在内的半导体通讯运用，我认为都是技术民族主义的重要表现。只是部分领域，今后会不会再扩大，这个不会讲。

技术民族主义产生的原因。驱动因素，存在竞争性利益，各个国家都是为国家利益竞争，特别是世界经济、政治进入不确定性，世界进入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增强的情况下，各个国家把技术增强作为大国间竞争的高级形态和主流发展范式，但想抢占制高点。因为技术可以带来优势，也带来经济利益，也带来国家安全。产生原因，逆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如果都是讲逆全球化、贸易保护主义，技术民族主义不会用很多。政策主张，技术成果本地化；不让外头的公司插手本国高科技产品生产或并购。

二、技术民族主义的影响

有利有弊，总体弊大于利。民族主义也是一个好事，上个世纪60、70年代没摆脱殖民地就是靠民族主义激起大家的奋斗热情，有利于激发技术落后国家创新热情，想办法打断发达国家的技术垄断。弊：一是减缓世界科技创新。开放合作是舌接科技创新最好的土壤，现在科技创新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需要国与国之间的合作，不合作创新会受到影响。二是阻碍世界经济发展。技术的全球化或者技术创新全球化是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任何一个技术出来了，先在技术策源地国家使用再慢慢扩散到全球，带动全球经济的增长，是工业革命以来以技术驱动经济发展的普遍规律或者共同的模式。三是提高社会运行成本。各个国家都才具技术民族主义，为了变高强，为了防止这个技术被别的国家拿走，都会采取防范的措施，投入不必要的成本，整个社会的运行成本会高。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影响更大。因为发展中国家主要是通过引进发达国家先进技术提高技术水平。现在受技术民族主义的影响，先进前沿技术无法引进，对整个发展不利。

三、技术民族主义的应对之策

1.在国际交往当中，国与国之间尽可能少谈竞争、多说合作，不要动不动就在国际场合上说要占领技术竞争的制高点。往往会让人家感到担心或者害怕，你要占领制高点，我就是受制于你，就不愿意合作。没有竞争是不可能的。要求把握好自主创新和开放合作之间的平衡。自主创新也要做，但开放合作更要提倡。在现在的世界当中，任何国家都不可能独立解决人类面临的气候、环境、资源、健康等挑战，还有疫情，各个国家不能在封闭的情况下实现科技创新的重大突破。

2.尽量避免中美科技脱钩。美国也不想与中国脱钩，要尽可能保持科技上的挂钩关联。美国毕竟是科技的第一强国、科技创新的策源地，也是全球科技的最大供给方。我们是制造业第一大国、科技成果最大应用市场，全球科技最大需求方。中美科技上的互补性很强，双方的合作对双方有利，对世界也有利。美国大部分产品、技术都在中国，离开了中国市场，美国的高科技营收就会大大收缩，导致用于研发投入的资金减少。中国离开了美国的高科技，我们的科技进步和产业升级也可能会放慢。前段时间做了一个统计，美国高科技企业比如英特尔、高通、美光科技、英伟达、超威半导体的科技收入比日本还要高，美国的公司肯定舍不得离开中国，要尽可能把两国科技关系维护好。正是因为中国有市场吸引力，美国政府要脱钩，美国企业也不愿意脱钩，还是想在中国市场做生意。

3.加强与美国以外的国家合作。东方不亮、西方亮。除了美国之外，他们想和我们打科技战，但在美国之外很多国家包括欧盟、以色列、俄罗斯还是愿意和中国开展科技合作，能不能加强与这些国家的合作，应对技术民族主义的市场。

4.做好自己的事情，加快提升科技创新能力。在国内如何加大对科技的投入，提高科研人员的创新性和激发亿万中国人的创新创业热情，通过我们自己的力量，把我们卡脖子技术、科技创新的短板尽快补起来。世界上美国对我们的技术封锁的危害性就不会很大，技术民族主义的危害就会不攻自破。

边疆地区作为开放的前沿，与国际合作中也涉及到技术的引进和合作，在这些方面也要警惕技术民族主义的影响，把影响降到最低，采取有效措施应对民族主义的影响，在科技创新特别是人才的合作的机会和前景。如果能做到这一点，对边疆地区的开放和发展有很大的好处。